第(3/3)页 当然,她可以聪明,却又不能展现的太过聪明,至那等‘教中宫做事’的地步,所以温明棠自然不能明着提这等要求,而是需要一个契机‘提醒’一番中宫。 同样的,人性善变,年节时中宫展现出‘愧疚’之态,温明棠不敢赌眼下几个月过后,中宫是否依旧还是这等态度,自是要两手准备的。 “人,最好莫要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赌对方愧疚想要补偿自己这一条之上。”温明棠朝林斐眨了眨眼,笑道,“这同进赌场没有什么两样。” “中宫若有补偿自是意外之喜,若是没有……也是不能主动开口的。”温明棠说道,“所以,我先时一直不动,也一直在等一个稳妥至至少能拿到一笔补偿的时机。” ‘温玄策遗物’是个机会不假,可于温明棠而言,这‘温玄策遗物’的机会大概率只能用上一次也是真的,所以不能随便用。 这里是大荣,不是现代社会,机会一旦用岔了,很多人终其一身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。 林斐显然已经明白了温明棠的意思,他道:“你想要温秀棠的钱?” 温明棠点头:“我不知道她手头的钱是哪儿来的,可明面上的账就摆在那里,温秀棠在遇到裕王之前,手头所有银子都绕不开‘温玄策’这三个字,所以管这笔钱真正是从哪儿来的,表面的账面之上,这银钱……都是温家的。” “我想过揭发她私藏银钱之后的种种后果,若中宫与陛下仁善,过后查出那银钱的来路之后,愿意‘归还’我一些温家银钱自是最好的,若不是……”温明她说到这里,停了下来,看了看周围,眼见四周无人,她笑道,“那也委实太抠门了,实在同两人素日里表现出的态度不大一样。” “据我了解的陛下与中宫,确实更似是愿意‘归还’一些银钱的那等人。”林斐听到这里也笑了,他道,“至于想要归还多少都在两人的掌握之中,若是心中有愧想补偿一番便多给一些,若只想做个面子功夫,那就少给一些。不过中宫与陛下无论给出多少,于你而言,都不是一笔小钱了。” 贵人头上的一支簪子都够寻常百姓过上好些年的花销了,温明棠所求的钱财于天子而言实在是最容易给出去的东西了。 “虽说‘归还’的可能性极大,占到了几乎九成多,却还是要考虑不愿归还的那一成的可能的。”温明棠说到这里,笑了,“于我所求的‘银钱’二字而言,那九成的可能让我只消在这里慢慢等中宫与陛下的消息便成了,什么都不用做,而那剩下的一成便是我拿不到中宫与陛下的银钱,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,从旁人手中拿到那笔银钱了。” “旁人?”林斐愣了愣,很快反应了过来:“温秀棠那银钱的真正来处?” 温明棠点头,想到那倏然记起的梦境后续,眼神沉了沉,道:“我一直在等她那银钱来处的真正主人,等了那么久,总算是来了。” 如今才是真正属于她的那个合适的时机。前头九成的时机早已到位,只剩最后一成,凑足十成的把握,能确保让她拿到银钱,才是她真正开始有所动作之时。 面对一个多数情形之下只能用一次的那个属于自己的补偿机会,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手而随意出手,那便是赌。是九成的赢面还是一成的赢面都没什么两样。莫说她如今一介孤女了,就是寻常百姓……又哪里来的赌输与犯错的资格? 所以,她不赌。 “赵司膳昔日在宫里攒下能买下宅子的银钱时,常对我说‘可惜了’,她道哪怕我是个寻常人家出身的贫家女,也定是有办法在宫里攒下一笔银钱的。”温明棠说到这里,垂下了眼睑,眼眶有些轻微的湿润,女孩子吸了吸鼻子,说道,“人总说银钱这等东西是俗物,我也从不求那等吃穿用度样样金尊玉贵的生活,可我知道人若想过的畅快,没有钱还当真是个难事。” “那些人将我关在笼子里,蹉跎了我这么些年,白白浪费了我多少年的光阴,以致我出宫之后都无法带着一笔足以安生立命的银钱离开。”温明棠说到这里,苦笑了一声,对林斐说道,“我眼下手头攒的银钱,还是去岁那一年外带档口攒下的。” “所以,那些人将我关在笼子里的那些年看似没有伤到我,可这笔是非公道的账摆在那里,我一直都记得。”温明棠说到这里,停了下来,顿了顿之后,对林斐说道,“我怀疑温秀棠一进宫就免受蹉跎的背后有他们的影子,或者说,那些人定也是其中之一。” “人生大好年华也不过那么些年,他们却白白蹉跎了你八年的大好光阴,”林斐看着面前的女孩子,想到几日前两人说起那些宫中旧事时女孩子坚定的眼神,他叹了口气,说道,“这等作恶……其恶行影响极其深远,甚至间接毁了多少人的一生?可偏偏这等恶行无相无形,看不到也摸不着,委实可恨至极!多少人被按着头吃了这个哑巴亏,求不来一个公道?” 这次,能将那些人钩出水面,不过是因为对方对上的是面前这个女孩子。她积年如一日的隐忍着,被关押在牢笼中时一声不吭的磨出了一只看不见的求公道的钩子,终是将那些作恶无形之人钩出了水面。 第(3/3)页